百日gumirin挑战

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哑然,总之主要功能如ID。希望结束挑战时能卖出至少一份安利(。

Day 15 再见的替代

 是蕉萝橘三角,含替身、监禁与角色死亡。很有可能令人不适。诚心诚意地道个歉先。

如果看完后真的不适了请告诉我我会撤下(

万一没有人讲的话我大概会搞后续的(………………)


 

“21天以上的重复行为会形成习惯”——早已忘记在哪里见过的豆知识,这两天却老是跳进Gumi的脑袋里来,就连数字都清清楚楚:二十一天,三周,两旬,三分之二个月。这么说来,她现在喝的正是Rin给她泡的第十八杯晨光里的咖啡,再来三杯的话,从理论上来说应该要成为习惯了。

计数是她保持清醒认知的最后一点手段,咖啡的、饭后橘子的、读过的书的数字,她都在心里一一默默记下。毕竟Rin的家里没有日历,自己的手机也不见踪影,她隐隐约约有所预感:倘若失去对时间的概念,她在这场拉锯战之中又会被狠狠扳下一城。

但是说实话,这十几天下来,Gumi缓慢但是又切实地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没有胜算。因为自从与Rin见上第一面起,她的自我就在逐渐流失了。

一开始她确实也焦虑过,不安过,恐惧过,后悔着“啊我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来陌生城市之前没有联系过其他人呢”,但现在这些情绪的波澜却在渐渐淡薄。斯德哥尔摩。除了这五个字她想不出有什么其他解释了,也许有,但是谁会愿意在恋人尸骨未寒时就去考虑那种可能。

这时最后一口咖啡也喝完了,Rin举起虹吸壶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杯。厨房的采光太过明亮,照得对方的发色简直到了辉煌的地步。Gumi眯着眼睛摇摇头,选择低下头去凝视马克杯里最后的一点棕色的渍,这滴溶液中大概还有最后一丁点没化掉的糖。可一杯咖啡程度的甜对帮助她打起精神面对眼前这复杂的状况无济于事。

叮当哐啷。接近了耳畔的声音提醒她,短暂的自由时间再度结束了。

Gumi从顺地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接受了Rin给自己左腕戴上的合金手铐,然后是左侧脚踝。对方比她要矮,所以这时她低下头就可以看见对方头顶金色的发旋,以及两道延伸出去、将她禁锢在这3LDK里的银色。

这两条锁链尽头是卧室的床,长度足够她自由地出入洗手间和书房,勉强能走到玄关。如果Gumi的计数没有出错,那么这种异常的情况已经持续了第十九天。刚开始的那几天她也策划过趁其不备的反抗,也付诸了行动,但是连Len都不知道他姐是柔道黑带,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对双胞胎姐弟确实长得十分相似,那头金发和海蓝色的双眼无时不刻都在提醒她恋人的模样。据她从Len那里所听说,原本镜子一般的两人在父母离婚后拥有了各自的人生,因此在分别之后血缘的另一半经历了些什么他也并不清楚。

这让曾经的Gumi好奇过,如果她先碰见的是Rin的话会怎么样。当时Len打了个激灵,神情处于深感恶寒与哭笑不得之间:“我们从小就容易喜欢上同一件东西,大概会变成一场灾难吧。”兴许是还真有所顾虑,Len确实从未带她一起去看望过这个就在邻市工作的姐姐。但是每当他提起自己的手足时,脸上的眉飞色舞总让她兴味津津,甚至有些羡妒。

表情,语言,声音。Len。Len。LEN。明朗的晨光里,Gumi闭上眼睛:他已经不在了。自己眼前的是宛如他的镜面般存在着的她。

一片宁静里,Rin将钥匙从锁孔里拔了出来,说:“我今天会尽早回来。”

连声音都有相似之处。Gumi睁开眼,回了一句:“慢走。”

家庭生活是她从没有过的东西。像说这种体己话的机会,还是在跟Len交往以后才有的。她是孤儿,自从拥有了恋人之后,Len就成了她跟周遭世界联系最紧密的锚点,这感觉并不坏。但是刺插得有多深,拔出来时就有多疼。大半个月前,Gumi失去了这个锚点,如同经历一场抽骨拔髓。

哭泣花了一段时间,振作又花了一段时间,整理花了一段时间。葬礼需要举行,Len的监护人却在好几年前就已深陷酒精泥潭之中不能指望,整理出的一大箱遗物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直到Gumi从积灰相册里找到一张恋人与他胞姐儿时的相片,她才突然意识到:对了,世界上还存在有这个人,不告诉她不行。

于是她抱着一箱东西来到了邻市。Len是太阳一样的人。这个女孩大概也会相似吧。可惜的是、讽刺的是,第一次的见面竟然是要来告知其手足的死去。如果并非如此的话,她们会有什么样的相遇呢。

然后走到这一步,又是谁的错呢?

玄关传来了关门的声音,Gumi也丧失了支撑身体的力气。她回到了卧房,直接在散落着几本书的床上躺下。这些书只是她偶然地从Rin的书房里拿出来解闷的,Rin却会很认真地跟她讨论内容,这让她一点也不想再看下去了。Rin太认真了。

晚上她们会一起睡,但床还是单人床。这个家里Gumi用的东西都是来后一点一点添置齐的,比如那个咖啡马克杯,还有最不可思议的这两道锁链。Rin甚至会给她买衣服。天哪。这个女孩究竟在想什么。每当凝视女孩的模样她就会想起Len来,那么女孩是否也在将手足留在世界上最后的锚点视作手足的替代。Gumi已经不愿意去思考了。她能确认的只有一个事实:这样的生活确实在让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被抽离。

是自我吧。还有思考的能力。一开始她是这么想的。直到在这种生活持续十几天后,Gumi做了个梦。梦里有故去的人出现,她大声呼唤着恋人的名字:Len。Len。LEN。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她恳求。像太阳一样的人、有海蓝色双眼的人、面孔模糊的温柔的人,回应了她,几乎是那声音掠过耳边的立刻,Gumi就从梦中惊醒。

这个梦的余味糟糕无比。明明是在暖和到叫人煎熬的光里醒来,脸颊上却湿湿的。这是在踏上这场没有回程的旅行后,Gumi第一次流出眼泪。

忘记一个人的过程是从声音开始的。

脑海中残留的Len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替换成Rin的了。

她在只有她一个人却充斥着Rin的气息的房间里翻滚,痛哭。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绝望笼罩了她。香薰的柑橘味原来有苦涩啊。

那一天Gumi哭到累得睡了,再醒来时是傍晚,Rin已经归家,静默地坐在她身边翻看那本Len留下的相册。在仿若要把女孩溶解而去一般的夕照里,Gumi用肿胀的双眼注视那旧日记忆的翻动、女孩颤动的金色睫毛、重若千钧的指尖,一瞬间她竟然不知道谁更可怜。

从那以后,Rin不在的白天里Gumi就耽于睡眠,夜晚时多半醒着,靠观察Rin的睡脸来打发时间。她并没有看过Len睡着时候的模样,因此无法把两人作比较,只能对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想象:他入睡时也会露出这种不安的、叫人想要保护的表情吗。可惜答案已经无法确认了。

每一天她都更多的意识到Len和Rin是不一样的。就像小时候她在海边捡过的一对贝壳,尽管左右纹样无限贴近相似,却也一定会有不同。她曾经的恋人是愿意将自己温暖的怀抱敞开的太阳,而Rin则看上去如一颗死寂的行星,却在薄薄一层的地壳下身怀着无限的熔岩与热量,Gumi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怎么可能不痛苦呢,她跟自己一样,失去了这片海上最重的锚。

曾经Gumi没有钱。一对贝壳,只有一扇她能带回去穿孔、做成项链。现在她仍然徘徊在夕阳快要入海时的海滩上,已经到不回去不行的时候了,却根本不知道该捡起哪一扇了。

与恋人的形见共处的每一日都是精神的凌迟。Gumi清楚,再这样下去总会有习惯乃至麻木的那一天。空荡荡的这个家里,她一天一天被逐渐侵蚀,肯定连对气味的记忆也会被全部替换。白昼太过难捱,睡不下去时她就脑袋空空地地平摊在地板上,向空气求救:快点回来吧。我快不能呼吸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听到了她的求救,玄关前传来了声音。Rin跟个性跳脱的Len不一样,她说了会早点回那就确实回来得很早。Gumi知晓了主人的归来却没有动弹,在卧室里等待,看到推门进来的Rin一身黑西装才惊觉自己如此麻木与迟钝,没有意识到她出门是去参加了什么。

女孩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对方摊开手掌,瞬间她就头晕目眩。在那体温偏凉的手掌之上,放着的是一枚蓝宝石耳钉,闪闪发光,随着光线角度的改变而熠熠生辉。然而她比谁都清楚那宝石是假的。

接下来的十几秒里,谁都没有说话。Rin用手指拨弄了耳钉一会儿,停下后打破了沉默:“Len。他戴耳钉啊?”

Gumi枕在硬硬的书本上,点点头。

“他们说只有一枚。是戴在了哪边?”

“左边。”她气若游丝:“我给他打的。他嫌太痛就没打另一边,另一只没戴,后来就不见了。”

Rin在她眼前合起了手掌。昔日的光辉就这么消失。Gumi注视着女孩苍白的面孔、透出一层青色的脸颊和毫无血色的嘴唇,这时那嘴唇动了:“……记得高中时,流行过打耳洞时和你在一起的人会一辈子都陪着你的说法。”

“是。差不多也是那个时间发生的事了。”

与那个人相爱的记忆,也持续了有那么久了。模糊却来得那么快。

“稍微有点事情要拜托你。”Rin放下了耳钉,从自己的包中翻找出一样东西放在了她眼前,“给我也打个耳洞,右边就好。”

Gumi失去了语言。只能干瞪起眼前着柄耳钉枪。半晌后她说:“很容易发炎的。你可以去正规的店里做的吧。”

Rin摇了摇头,这种固执的地方跟Len一模一样,“我现在就想要一个耳洞,想要得不得了。”

就好像给予她伤害自己的许可一样,Rin把耳钉枪交到了Gumi的手中。

她的手有点发抖,但是她肯定不会放手的,她一点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的打算。Gumi接过消毒用的酒精,用颤抖的手扭开了盖,“即使现在打了,也不可能马上就戴上哦?”

“无所谓。”Rin把头侧了过去。

她的耳垂有些单薄,但很可爱,会有更漂亮的耳钉适合她,也许耳环也很衬。话说回来,她该不该希望这伤口最终发炎呢。Gumi一边思考着什么样的耳饰会适合这耳垂的形状,一边用拖着锁链叮当响的左手摁好女孩的耳廓,自由的右手向耳垂扣下了扳机。

血很快就流了出来。这是世界上最后的与Len相似的血了。但这一刻Gumi却什么都没有想,她将留洞的钉穿进了血里去,单单把一件事认知着:她给予的疼痛一定是真实的,跟她逐渐流逝的自我所转化成的怜爱、同情、母性一样真实,跟咖啡的杯数、糖的浓度一样真实。

只有真实的东西才能成为锚点。

她现在心中一片明了:屈服的人不只她一个。她们之中并没有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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