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gumirin挑战

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哑然,总之主要功能如ID。希望结束挑战时能卖出至少一份安利(。

DAY 1 汉尼拔paro

 




Gumi被通知她进入镜音教授私人书房的请求已经得到许可时,背后的绷带还没有拆完,一动就疼得她龇牙咧嘴。被利器破开后的肌肉,在短时间内都会像渴死的鱼一样徒劳地掰开两唇,如一只迫舒展开的蝴蝶标本一样在绷带下艰难呼吸。其两翼之间被片下的那一薄片,似乎已经蘸了柠檬汁和盐,但却被拿进局子里当证物了。

一般来说他们是会尽量避免受害者再接触现场的,但是毕竟她稍微有点特殊。考虑到她和镜音教授之间的私人关系,还有她为破获这起连环杀人案做出的贡献,再加上她哥哥兼上司的一点活动,这并不难。

警车一直把她送到了私宅门口,她进入被黄线围起来的区域时,门口的同事还向她打招呼——充满同情的、带点好奇的。Gumi皮笑肉不笑地应付过去了。短时间内接触到如此之多的同种眼光,再不快她也已经习惯了。

但真的踏到了有自己的血淌过的地板上时,她却感觉自己迷了路。明明原来她对这里很是熟悉,可现在却恍如隔世一般的陌生:被黄色的Keep Out警示包围起来的、无处不被揣测以最深恶意的魔王宫殿,这一次她被当做勇者迎了进去,上一次是作为祭品和羔羊,而在此之前的多少次,她只是一个单纯为会友而来的访客。

这里的暖色调装潢曾经是能让Gumi安心的元素之一,可现在她却不自觉的恐惧起褐色的真皮沙发和桧木地板来了。本来为主人所钟爱的强调私密氛围的空间,现今已被太强的光和过多的人声给湮掉了那份宁静。她呆呆地站在这个已经迥然不同的交叉口上,直到擦身而过的取证课同事告知她她脸色很差,问她感觉是否还好时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Gumi回答:“只是伤口有点疼。”

也许她不该拒绝早晨的止痛片。

在她友人那规模可观的书房里,她在红木书桌上发现了一本菜谱。

再叫那个人为友人似乎已经不合适了——那么,加害者?杀人犯?食人魔?怪物?但无论哪个称呼都太浅太薄,像张轻飘飘的标签一样,一没注意贴稳就会掉下来,露出金发女孩平日里不苟言笑但确实为人类的面孔来。

还是称之为友人吧。她想。啊啊,我的友人啊。

她打开了那本半新不旧的菜谱。翻开一页,肉片奶油浓汤。下一页,特制酱料配香煎肺片。再一页,刺身里脊。她合上了菜谱。她想吐。

人总是善于记住痛苦的,尤其是被暴露在最危险的情境下时,对疼痛的感受和记忆就越发深刻。就好像她还能记得那曾直接抚过她肌肉的冰冷指尖,却已经记不清楚某个下午女孩递给她一本书时偶然相碰的小指了。

反正她也已经不愿去记起来了。

那个年轻的、天才的女孩,有一头金色短发和湛蓝的眼,线条稚气却老成持重的脸孔,微笑起来时也不怎么跟年龄相符。严谨的扣到最上面一颗的纽扣,一尘不染的沉重大衣,从骨骼与关节深处散发出精密仪器般的气息,只有在放松时才会柔和下来眉眼——这个人现在理应在铁格子之间等待发落。

这个女孩曾陪她熬夜到凌晨五点只为找重合领域内的一份文献,也曾和她一起躺在这间书房的地板上悄声说一些奇妙的见闻,还在冬天的火炉旁为怎么也织不顺畅的毛衣而皱过鼻子和眉头。第一次见面时她因为对方过于响亮的传奇名头而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对方也只是淡淡的用嗯哦啊和一长串公事公办的专业建议来回复她。慢慢的熟起来后,她知道了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威逼利诱对方给自己打下手,对方也会特意在咖啡因不耐受的她进门前准备好一杯柠檬水。

什么啊,这不是完全记得清清楚楚吗。

将合上了的菜谱垫在膝上,Gumi的背垮了下去,同时用颤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是的,她全都记得。但也记得击打向自己后颈的花瓶,模糊视野中女孩所展露的捕食者神色,刺入静脉的麻醉药针头,衣服被剥下后利器在脊背上移动的麻木触感。

还有声音,女孩那惊人的冷静、但却像在压抑着什么的声音:

我会把你全部吃掉的,一点不剩。

湛蓝的双眼在她视野中闪闪发亮,像冬日夜空中的星星,真诚得吓人。

伴着略急的、温暖的呼吸,那声音不断地在她耳边低语: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也没想到你那么快就会发现,如果你没发现该多好,但没有是由你来发现的好,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心脏会是什么味道,也很想尝尝看你的锁骨骨架肉,你的后颈线条非常漂亮,但最值得期待的理应留待最后不是吗,所以。指尖滑过她的背。让我们先从不致命的地方开始。

她带着不愿相信的心情和伪装成发卡的无线电通话器奔赴而来,来迎接残忍的真相告知和所有菜肴都将由自己组成的狂宴。这间她们曾共度过不少时日的书房,即为她的调理台。

Gumi想起了设在她眼前的餐桌,柠檬汁,白得发亮的瓷碟,特意展示给她看的还带着血的薄薄一片,以及那因感动而绽放的、史无前例的灿烂的、扭曲的笑容。她胆寒。

——好想知道你的味道啊。

她想要把属于她自己的那片肉拿回来,还有圣诞节时她接手打完的那件毛衣,情人节的义理巧克力,生日礼物是一条颜色跟对方眼睛很衬的宝石项链,几百几千条聊天讯息,四张明信片,两牛皮封悄悄偷出来的文档,并吐出一百多杯柠檬水。

“先从声音开始忘吧。”

她这么告诉自己。回医院路上买的廉价午餐速溶咖啡,是半匙的疼痛、半匙的憎恨与三毫升的眼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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